其实,他不知道,我和他一样,都是外乡人,是第一次来北京。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向我乞望大抵是无益的――这只是我突发的幻想,他到底没向我表示什么,直到我离座下车,他才随地铁一起“消失”了。
我今天出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游览故宫博物院。花六十元钱购票进入皇城,仿佛走进了时间隧道,从一个时空到了另一个时空,大有别有洞天之感慨。若非身边人流如注,这倒是一个安身静养之地。我想象着,一个人孤独地走在凸凹不平的青砖上,穿行于雕龙画凤的宫殿之中,那将是怎样的一番感受呢?
我很庆幸自己,曾经不是这宫中的一员,更不是高坐殿宇的人,那样未免也太落寞了。家天下的人,表面看起来坐拥四海,其实是连家都没有的,譬如这金碧辉煌的大雄宝殿,无不是今天你坐来、明天我坐去,哪能称其为家啊?!
人去楼空,原本就不属于帝王家的,终得归还天下黎民百姓。那一砖一瓦,何曾见帝王添加?那一草一木,又何曾见妃子栽种?一个封建帝国的坍塌,一个没落时代的结束,活生生的见证者便是这一大片宫墙庭院。荒凉的是没有生命的历史, 葱绿的是充满生机的时代,走过故宫,就走向了未来。
一对美国老人在翻译的帮助下,让我帮他们拍张合影,我很乐意给他们留下这张难忘的影像,他们背后的殿宇虽然不是我的家园,却已成为全人类所共有的宝贵遗产。我的下一代和他们的后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来穿越这一时空建筑群。 后宫中有一片竹林,在宫墙的一角,很不起眼。我在那儿徘徊了一会,最终请一位大姐帮忙照了张相片,我那时并不认识她,现在也不认识,至于将来,自然没法再认识了――这也许就是历史吧。
我登上了长城
去北京之前,已有不少朋友知道我此行了,海燕便是其中一个。她是我多年的朋友,也算是我文章的读者,平常网上聊天比较多,但她并未见过我本人。她在怀柔一所中学教书,年龄似乎比我还小,她谈了个朋友,是部队的军官,准备十一结婚。这些情况,我大略告诉过宏,她知道我可能会见这位朋友。
海燕说等她周末放了假,请我去北京游乐场玩,我回答说想去八达岭长城。这很有点让她为难,因为她家在北京东南角,而昌平是在西北角,相距比较远的。不过,她最终同意了我的建议,相约周六一大早会合,然后北上去八达岭。
在地铁见了海燕,我才知道她对路途也不熟悉,她很少离开怀柔,更别说北京城了。一路问下来,终于在德胜门公交车站找到了直达车,我们便开始了八达岭之旅。
车出了城,回看北京,是一望无际的城市建筑群――在很多时候,大都市看上去更象是一个超级建筑物堆积中心。远离了都市,也就远离了嘈杂,离大自然越来越近了。一进入燕山山脉,远处连绵起伏的长城便清晰可见,但我知道那不是八达岭长城。
我和海燕一道去登长城,弟弟预先在QQ群中进行了直播,这是我事后才知晓的。他说长城耗费巨大,御敌效果并不明显,是古人很愚笨的防御措施,一道城墙根本无法抵御入侵者的铁蹄。从军事防御来讲,修筑长城这种梦想一劳永逸的办法,缺乏战略思想。即使在战国时代,大军事家御敌于外、决胜千里,也绝非靠一城一池。
当我踏上长城的台阶,一步一步往上攀登时,想象在那刀耕火种的年代,先人一砖一石筑起这万里长城,不禁有股豪情充斥于胸。不管怎样,它终归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工程,是人类智慧与创造力的完美结合。
回望峰火楼,只见青山不见人。我登上了长城,站在了历史的至高点上,迎面而来的却非缕缕狼烟,而是阵阵凉风。我将这些不仅定格在光影里,更要雕刻在记忆中,让它坚如城墙、柔似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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