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家里人说,我小时候是个调皮捣蛋的孩子,丢小石头砸人家的玻璃、偷一楼阳台刘大爷家淹制的咸菜,他们说我淘的让人喜欢,所以很少见到爸妈当众在别人面前教训我。 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和同学在后山上放火,我和几个同班同学把长满潮虫的石块,还有一些费报纸丢在了火堆里,小龙提议我们回家去取几个土豆和地瓜来,我骑着我的竹马回到了家里,奶奶正在剥土豆皮,我趁奶奶没有注意伸出小手随便拿了两个土豆高高兴兴的回到了后山上。 可一到山上却发现两个大孩拿着小木棍在教训小龙和洋洋,我认出来了,那是隔壁家的阿涛,他上小学六级经常欺负一些低年级的学弟学妹们,我拣起块小石头冲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另外一个男孩就抓着我的脖领子,接着雨点一样的拳头砸在了我的身上。 最后还是李爷爷把我们的家长都叫来才把我们拉开的,回到家里爸妈的脸就像装二两的酱油瓶一样阴沉,看样字我是少不了“枪林弹雨”的洗礼了。 “让你好好在家呆着你不好呆着,非得上后山烤土豆,把手伸出来。”爸爸拿出来唯一能管住我的铁格尺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我当然晓得格尺在我面前意味着什么,可能意味着,我的手快要变成熊掌了,爸爸很少生气,但是那次他真的非常生气,后来我才知道为了给阿涛看医生,爸爸半个月的工资都没有了。 也就是那时我不爱和家里人,更不爱和别人说话。每回下课同学们都你拉着我,我拉着你到操场上游戏,而我却一个人默默的看着能让他们高兴的学生课本。 夏天的时候,院子里的那些小朋友都在踢球,我只能站在二楼的窗户看着他们踢球,我想给自己快乐的一天,可是爸妈却丢下了这样一句让我至尽还难以忘怀的话:你学习好了,干什么都可以,你要什么爸妈就给你买什么。 我真的做到了,小学的时候我的成绩一直很稳定,但是我不会自己买东西,更不会穿鞋带,成了一个只会读书不能自理的小书虫。 学校每年都要组织去东明艺术宫看电影,每次回来的路上我的鞋带都要跑开,我总是弯下腰系鞋带,平日里的鞋带都是爸爸给我系的,我忙活了半天也没有弄好,这一路上都是同学的议论与嘲笑,他们都说我是那种只会读书不会系鞋带的虫子。当然那时还小,我只知道如果自己学校好,那些学习不好的孩子们就会佩服自己,也就不会再嘲笑自己了。 小学毕业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重点中学,本以为自己能够在那里面出类拔萃成为好学生,没想到却成我这一段痛苦的回忆。初中的时候我就常常读书到后半夜,爸妈时常在我身后陪护着,可是到了第二天真正考试的时候那些我会的题却全都因为紧张忘记了,我考了倒数第三。一些老师把列到了差生的黑名单,我不爱他们说话,更不想跟他们被用“差”字写在本上。 每回考试的卷纸我都要放到小书包里到无人的地方用火烧掉,直到有一天我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我准备离家出走,我从来不撒谎,为了准备离家出走,我第一次跟爸妈撒了谎,我骗他们明天学校要交一百二十块钱书费,他们从来不过问这些问题,我就拿着这些钱开始了我的“逃亡”。 为了不让亲友看见我决定远离这个城市,不坐任何交通工具,就靠自己这双脚,书包里放着面包和矿泉水还有香肠,留下一张纸条告诉我的爸妈:儿走了,儿会在一个无人的山村里去寻找我自己的未来,假如有一天回到家里,希望能看到你们的微笑,如果你们搬家的话,把新家的地址留给我。 还好是秋天,不是那烤人的夏天,顺着北面一直走下去,堆满砖头的小厂就在我的眼前,我找了几块砖坐在地上喝了几口水,又拿出面包吃了一口,我身后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老人伸出手来向我索要面包。 我给了他一块他就坐在我的身边和我说起话来,那声音很是沙哑,隐约的听到他在说:“看你衣服穿得这么好,你是第一次出来流浪的吧!” “流浪?”我感到很惊讶,我觉得离家出走不是流浪,那是一种放弃自己痛苦生活的一种选择,并不是他们那样为了生活而到处向他人乞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