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仍然记得，那天夜里曾经做过的一个梦：不知为什么，竟独自一人专心致意地来到偌大的旷野，那巨大的夜幕倏然变成了无边无际的大银幕，映射出一个个天仙的舞姿，不由得使我们地上之人身热耳躁，终于不能自禁地一个个却升上了天空。忽然，不知何故，渐渐地声音嘈杂起来，随舞之人也越来越多，彼此间越来越挤，渐渐地，我们似乎被掩盖住，渐渐地窒息。于是，我忍无可忍带头大叫起来，恍然醒来，原来大梦一场。
那夜醒来后，似乎就没再睡着过。我在枕上思索了许久许久。日有所思，方夜有所梦，那该会是不是我们平日里如幻如风的心境呢？
人的心境，大约是最狂放不羁而又孤傲不群的，它最难以征服。然而，心境又是一个漂泊不定的流浪儿，它总是经常有一种被收编被诱惑的机会，或是温柔之乡的度假地，也抑或是麈战之中的避弹所。不少时候，它就干脆与其它心境碰撞在一起，流动一起，堆积一起，等到你不再懒得找它，或等你像呼唤自己名字一般急切地寻找心境的时候，会发现你与它已成为相互的镜子，一样的兴奋，一样的萎顿，一样的茫然，一样的不可思议。
当今，外边的世界是越来越缤纷精彩了。炒股、炒楼，跑官、要官，行贿、索贿，林林总总，似乎遍地是金子。机会与欲望就在身边满街满巷地相互追逐着。而此时此刻，我们理应平静的心境往往却得不到足够的重视，甚至会被当作某种包袱、某种负担撂扔在一边，就宛若被遗弃、被践踏、被清扫一边的枯枝落叶，永无归期。
现时，能够有那种淡淡的心境已是不多了。于是我想，应当在任何时候给自己的心境留出一方安定的空间，以便让它能够舒展地独舞，让它能够宁静而致远，让它与外面的世俗保持一定距离。当外界出现异样精彩时不须靠得太近，出现无奈颓丧时也不要离得太远。
其实，许多人都知晓距离会产生美。的确，近挨着那最名贵的油画，只能欣赏到油彩无序的堆积而无任何美感可言，而远眺画面却能有令人百感交集的写意，就像如烟的往事品味起来，却总是那么温馨甜丝丝。因此，以平和的心态来始终关注花开花落死死生生的世俗，去做你喜欢做且应该做也能够做的事情，用一种执著的追求去倾心投入，该是别一种心境吧。在此之余，唯独让心境稍远一点伫立着，由它来默默地打量你，由它一边沉思去。有了这种人生态度，对于喧嚣与沉思谁也分不清谁的如今社会，相信随着岁月的推移，你会或迟或早能自然会分清的。
如是，有一种淡淡的心境是最好的，听着锅碗盆勺的交响乐，嗅着油盐酱醋的香气，口嚼粗茶淡饭的韵味，自然享服得安之若素，更会舒坦宽厚地体会并呼吸着扑面而来新鲜风。想来，在拥挤不堪的生活大舞台上，必须经常留意自己的心境，久久地保持有一种淡淡的写真，特别是当自己得意忘形的浮躁之时。
※本文作者：东东一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