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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现代散文》我该如何悼念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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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们终究不是我,无论是她的女儿,还是作为我父亲的她的儿子。
我是她唯一的孙子,从小便在她的呵护下成长。记忆中总会看到跛腿的她,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面条或者糊糊一类的东西在我身后追逐,而我总会调皮地躲开她每一次试图抓住我的那只布满老茧的手。回忆总会在不经意间生发,村口那株嶙峋的柿子树、村中那条狭长的河,还有门前那盘早已停用的石碾……一草一木,总能产生对童年、对她久久的回忆。而今,她却已不在了。
卑微的她,成就了卑微的我,以至于在后来的生活中总是尽力地向每一个人绽出我的笑容,我是如此的与她相仿。后来,长大了,也有机会见到了外面的世界,当一个人在外,心中总会有对她的牵挂,当然,也总有着她对我的期盼。每一次推开那扇斑驳的灰漆木门,总会看到盘坐在门槛上,正努力向外张望的她,随后便听到那声充满欣喜的呼唤,而我也总会快步向前,把手放在她那冰冷而紧皱的手中,每当此时总会看到她那欣喜的双眼里溢出了泪水。后来听隔壁的大娘说,奶奶时常一个人傻蹲在门槛上,歪着脑袋注视着大门的方向,嘴里不住地念叨着我的名字。
去年的某一天,奶奶很意外地摔倒在小院里,后来就中下了偏瘫,整个冬天都卧在床上。那年寒假,我没有到处走访同学亲友,时常守在她的床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儿,想不到,居然经常会让她感到难为情,多次制止我为她端屎倒尿。但终究不能阻止,而每次我在做完这些事情后,她的眼神中总会流露出激动的神情,我知道,即便对我她也是心存感恩的。那次离家回校,走得很艰难,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好起来,还会不会像以往一样坐在门槛上等待我的到来。后来,几次给家里打电话,被告知已经能下床走路了,于是安心了许多,以为天气暖和了也就能康复了。却不曾想到,走过严冬的她居然没有走完这个夏天。
最后一次跟她道别,在毕业即将赶赴工作岗位之际,走得匆忙也没来得及多说什么。那时奶奶已然知道了我找女朋友的事情,并且也曾见过几次,便拉着我的手问我什么时候结婚,她说她可能等不到了。我笑着安慰她说,还要等着你给我们看孩子呢。那时我想,等工作了,有钱了,便会为她提供一个好点的医疗环境。然而,她却等不到了,而我的愿望也终究无法实现了。

黑夜,静得出奇,我的哀号冲撞着夜空。不久,闻讯而来的乡邻劝慰着我,叙说着奶奶生前所得到我的种种便利,然而我,终究是愧疚的。曾经也经历过生命从眼前滑过,却只是有些许的叹息,直到一个与自己有着莫大关联的人的离开,才让我有了深深的遗憾,以及对生命一去不复返的叹息和留恋。
是的,奶奶的一生是卑微的,她没有太多地追求,有的只是不尽的付出和回报;她的离开又是如此的匆忙,在不经意间她悄然而逝,却也没来得及再见我最后一面。这短暂而寂寞的一生,她都在努力的回报着曾经的恩情,与她,却何曾接受过别人的回报呢?这匆匆而去,让饱受恩泽的我,又将何以报答呢?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又将该如何去缅怀、去悼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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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2/10 22:57: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