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优美散文》花季少女 |
范文 | 知青到兵团就是吃苦干革命来的,这是人人皆知的。 我们必须严格遵循上级命令:“只要流尽血和汗,盐碱戈壁变成米粮川!”所以,不论你是自觉还是不自觉,也得顶酷暑、冒严寒,在弥漫的风沙尘暴中不停地穿梭,挥动铁锨、镢头、坎土镘,在飞扬着盐碱和沙粒的风雪里,然后悄悄用唾沫湿润着裂开血口的嘴角和虎口。 排渠、干渠、田埂挖好了,遇上一场风暴就变成虚无,接着再挖,再打,一场风暴后依然变成一片虚无! 谁也不敢说话,谁也不能说话,这样的“革命”要“革”到哪一天才算完?面对茫茫戈壁,这庞大的、令人恐怖又令人深思的戈壁,我们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甚至祈祷这块无情的土地,能不能给可怜的孩子们一点绿色的安慰?哪怕只有一点点。 渴望绿色,渴望自由地开放在春天的花朵!渴望生长着庄稼辽阔的田野,渴望看见用血汗换取真实的果子。 少女多梦的季节里,却没有花朵和鸟语。 日子就这样艰难地走着走着,就这样无声无息,却又惊天动地走着走着。 唯一的寄托,就是去芭柳庄了。 无数遍地虚构着芭柳,在这“无数遍”之后,去芭柳的决心也丰满殷实了。 我们是穿着“解放”牌的军绿球鞋,一步步丈量了营地到芭柳的路程。 芭柳,你这蒙着绿纱的神秘之地! 去芭柳的决心终于下了。 按上级规定,兵团战士干十天才能休息一天。俗称“大礼拜”。 呆板的政治学习,紧张的“阶级斗争”和超年龄,超强度的劳动,使我们几乎失去了十七、八岁花季的浪漫与天真,似乎很少有过真正的笑容。那时,只盼两件事:家信、大礼拜。 一个礼拜九的晚上,25瓦灯泡下十六张少女黄黑干裂的脸……只有在礼拜九晚上是自由活动时间,大家可以不用学习,可以忙各自的事。我问:“明天谁和我去芭柳?”没想到,有七、八个响应的。 也只有在大礼拜天不吹起床号,大约早上七点左右,(谁都没有手表)静悄悄地离开了还在睡梦之中的伙伴。刹那间,我们像飞出笼子的小鸟,叽叽喳喳,一路奔跑雀跃。要去巴柳了,要去看绿的树,红的花了! 青一色戎装,揣着用25元月工资减去12元伙食费、减3元日杂费、减5元每月必存的最后5块钱,带着久已的向往和少女清纯的梦幻出发了。 天,难得的好。 沙粒在晨阳的柔光中闪着金色的亮点,虽然没有红花绿草,但春天也赐给了戈壁滩一年中最透亮的季节。 盲目地朝东走,朝东、朝东—— 芭柳在东面,朝东,没有错! 据说,有一条从芭柳通往县城的路,那是西北汉子和西北女人们,赶着牛轱辘车,在盐碱沙地上千百次、千万次轧出来的,走的人多了,“路”就形成了。 县城在驻地南面,芭柳在东,我们绕过大大小小的沙丘,跳过无数排渠、干渠、毛渠,也没有找到一条路。 通往芭柳的路在哪里? 摸了摸口袋了的5块钱,还在。到兵团后,自第一次发工资起,就规定自己每月从25元收入中除去必要的开销外,必须存5元钱,两个月凑够10元就寄给父母,10元钱,会给家里帮不少忙,5元钱就能给弟弟妹妹交够一学期的学费,还有5元能给爸爸买饼干,爸爸三十七、八岁,因经常吃不饱,得了胃病,5元钱就能够给爸爸买许多许多饼干,尽管饼干才三角钱一斤,但大多数家庭还是买不起,我一定要再节省点,再节省点,给家里多寄两块钱,今天去芭柳,就花三块钱吧,这个月一定要存7块钱,一定要写信请求父母给弟弟买一双球鞋…… 在家里我最疼爱小弟。弟弟从小没有穿过买的鞋,到上小学了,还穿的是母亲做的方口偏带布鞋。弟弟毕竟是男孩子,他爱踢小皮球,鞋踢破了,妈妈就给他补补,弟弟从小听话,在小伙伴面前,穿着女孩子的方口偏带布鞋踢小皮球,虽然他有些难为情,但还是常常穿着补过的方口偏带布鞋,和同学们踢小皮球,当发现有别人的眼睛注意到他的鞋上时,他就不停地轮换着把一只脚藏到另一只脚的后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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