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达的困惑,源于对现实的无奈和彷徨。 ——题记 自工行面试后,我身心俱疲,像一片硕大的芭蕉叶晒蔫了一样,无精打采。接着,便是上火,如火山般,似乎20多年的火气都要积聚着喷薄而发。“五一”遂决意回家,稍事调整。拖了几天,如愿。但我高估了所谓调整的预期,因而当我到家听着我那小外甥女活蹦乱跳的高声吼叫,当天晚上就头痛欲裂,不能自已。六天后我又返校,借口是签约、论文答辩,刚到两天就感冒,真是雪上加霜。至今,已逾一月,仍感体内虚火怒涨。 身体的不适直接导致精神的萧条。校园生活的终结似引起了我的恐慌。我愿打算利用这残喘之日,再读几本好书。但,没戏。心情在苦海中沉浮,如舟不定。诸多现象可资证明:每晚恶梦连连,从躺在床上到翌日天明,梦之流贯穿着整个睡觉过程。起床后,痴呆,呆坐些时,就想上网,但上网后又不知该干些什么。对同学说起一个梦境,说一个女生拖着我躲避众人的目光。说完后大笑,瞅瞅这宿舍,像草原一样空旷而寂寥。 思来想去,想找寻其中的症结,何以会如此萎靡不振?或许仍旧是找工作的事情。说到底,更多的是面对十字苦口汹涌而至的现实之气,使我“艰于呼吸视听”吧。所有这些表象最严重的后果是,我久久不能提笔以表达我进来的感受。尽管我一直在读,但写作的动力却丝毫无存,试图摆脱,得到的唯有力不从心。我思想里隐现了一个缴械投降的懦夫,那是我自己。我想起萨特的那句话:创作是对生活的反抗。我忽然痛苦地发现,我蜕变成了生活的奴隶。 我脱离了大地,厚实的大地,而汲汲于虚无缥缈的名利。找工作的时候,我想找一个更好的,但当我走在大街上时,看着各色人等,才知道此时的我是多么幸运。苦难生活的十字架在有些人的肩头压得太重。在我的眼中,有些人只幻化成迷茫的眼神、伛偻的身躯、故作高态的声音以及虚伪的笑容。从他们的举手投足间,我窥见了我的身影。那身影在渐渐老去,富有弹性的肉体衰竭成松塌塌的皮肉,义无返顾。我想起昔日的我,不禁感慨生活之手的阴毒。 中国经济的一派繁荣使我在找工作的空当得以清醒地注目他的暗疮,那里,浓水肆意横流,我们只把它缠上厚厚的绷带,以掩饰我们恐惧的心理。我生出一种担心,一旦堤口崩溃,伤害的依旧是我们这些布衣贱民。各大银行后门大开以及所谓照顾内部子弟的潜规则,鬼使神差地在我心布上描绘为一幅可怕的想像图景。外国的家族企业会有足够的资金培育出优良的人才,然后遴选,从而补充前进的动力源。而我国只收些老弱病残,名曰“照顾”。 7月份离校之后,我该怎样布置我的生活?而现实的处境是,我已陷入无聊的境地。基于以上缘由的综合,我像是遭受了摧残,变得慵懒、郁闷,无心做任何事情。我有时觉得我正变得麻木不堪,近乎冷漠。生活中该有什么新的空气注入我的大脑,否则我将就此沉堕下去。我记起沈从文的一段轶事。那是在经历了人生多重苦难的打击后,面对朋友们的询问和探究,沈从文只说了一句话:我对这个世界没什么好说的。我怕,我怕那炫彩的图景在我的笔下坍塌。
※本文作者:素面秀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