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路,我领着你走

余下的路,我领着你走

  我一直觉得在你心里我不够完美,你总是说,姑娘你这错了,你那里又不对。你的意见在我这里丝毫不起作用,我一直觉得我没有达到你所期望的目标。家里分了两派,我和爷爷,你和妹妹。我们的感情已经淡得不能再淡了,我们相处的时间本来就短的不能再短,可是我们的话也少得不能再少。

  初三,有人“不远千里”打电话跟你说我开始沾染社会了,说我学别人抽烟,总是彻夜不归。你打电话来问我,我当时一直跟你解释。平时我是不屑解释的,可是在我心中,这是关乎我的清白的。我一直跟你讲,你没说话,后来,你说你对得起我吗?然后我感觉的心整个凉了,对我来说,你可以不爱我,你可以只爱妹妹,可是不能污蔑我。我一直保持我所以为的骄傲的自尊。我说了一句,你相信过我吗?我哭得喘不过气来,所有的人都不信我,可是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你真的很懂得怎么照顾我年少时脆弱的自尊以及心事,你最后说了一句,我信你,可是你要让别人也信你。那一瞬间,我觉得你的形象又高大起来。我开始主动示好,毕竟,我们是血浓于水的亲人。

  后来,我们的关系一下就融洽起来,打电话的时间也在逐渐增长,你开始跟我说你的一些见解。以前,我一直嫌弃你是社会最底层的农民工,总觉得你的思维都局限在做了一天的活路工资是多少。你跟我讲红楼梦,跟我讲三国演义,甚至对于时事政治侃侃而谈,我才觉得,目光短浅的是我,不是你。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各地奔波,回来时手早就没有当初的干净,上面是一层层的老茧。我们没有任何的亲密接触,我知道你是被我打击到了,尽管我开始表示我对你的尊重,你还是始终不动我的东西。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年少时拼命想要你的关注,可是现在你想关注我了,却找不到机会了。你一直把我当做那个需要你讲解,需要你的扶持才可以长大的孩子,而我,也把那个曾经温文儒雅的你抛在了记忆的河流里。

  直到高二时,爷爷去世,我一直以来的依靠都倒塌了。我以为在我们的家里,我失去了我的肩膀,我一次次偷偷哭泣,可是在人前却是一副孤勇的模样,我什么都不怕。那次,你整整半年没有外出,而我,却巴不得不回家,尽管我我知道你不是我所认为的思想浅薄的人。尽管我发现我对你的感情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稀薄。可是我还是尽可能不回家,我怕回到家,你和妹妹你们其乐融融的样子刺伤我的心。

  我整天整天的不说话,听你开解我,我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出不来,从来都不会顾及到你。你还是一直以保护者的姿态保护着我,办完爷爷的葬礼那时候,你告诉我说,姑娘,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对于你爷爷来说,也许这是一种解脱。

  你知道吗?那时候我的心里,恐慌到无法附加。我想着,要是有一天,你就像爷爷一样永远的离开了怎么办,就只是这么一想,心里都慌得再没有思绪。我总是习惯独占一份爱,就像我一直来的,不是唯一,我连最爱都不要。况且,我一直认为,我不是你的最爱,只是你习惯性保护的一个对象,一个要履行的责任而已。

  我以为你会更不喜欢我,因为我连和我一派的人都离开了。长期以来的分派让我不知所措,和我同盟的那个人离开了,我只会一个人躲在角落哭泣。可是,你却比以前更加关心我,以至于妹妹都说,你对我比对她好很多。可是我却觉得你是在补偿。

  我总是习惯性的曲解人家的善意,就像是对你,我觉得是你愧疚了,时间过了这么久才想起有我这个女儿,完全忘记了当初让我们疏远的是我自己。

  你说,姑娘,你就是太固执,太爱钻牛角尖。然后我就很鄙视的对你说,都是你的遗传,你会笑得连脸上的抬头纹都密集的像一张网。好像我是逆向生长的,十七岁之前的生活,我用无比老成的态度过完了,我立志要比你做的更好,可是自从爷爷过世,我便开始粘你了。好像我的童年才从此刻开始,以前的那些混账生活,都仅仅是现在的练习。